第十四章 巧合亦是疑点
“在海边发现一具女性尸体。法医鉴定结果显示尸体的口鼻腔前可见多量白色或淡红色形泡沫，尸斑呈淡红色，皮肤发生皱缩、膨胀与鸡皮样变，甲沟内嵌塞泥沙，呼吸道有溺液和泥沙，肺部有严重水肿、气肿，左右心血液改变并且主动脉内膜染红，心、肝、肾等内脏有硅藻。系溺水死亡。死亡时间大概是……半小时前。”
杜城把一张女人的照片贴到了白板上：“这是死者的照片。死者张琳，女，三十六岁，在林隐咖啡馆当服务员，名下财产却远高于正常收入。目前技侦正在检查收入来源。”
沈翊下意识地打量着照片上女子的长相。
照片上的女子明显经历过整容：僵硬的脸部¹上长着一个标致的韩国小翘鼻²，一张微笑唇唇角轻轻扬起。脸上似乎只有眼睛没有整容了。不过她的眼睛却也着实漂亮，是标准的瑞凤眼。
等等！瑞凤眼……
“我只能看见眼睛。她的眼睛细长，瞳孔接近眼角，瞳孔上方约有1/3被上眼皮盖住了眼尾很优雅的微微上翘，有点笑眯眯的样子。”
这是安怡婷的原话。
细长的眼睛，接近眼角的瞳孔，眼尾上翘……标准的瑞凤眼！
沈翊瞳孔微缩，慌忙掏出手机，对比画作，一模一样。
对比监控截图，亦可以完美吻合。
她是N！
何溶月走了出来：“我在死者的肩胛骨处发现了一个纹身，形状是字母N。”
杜城和沈翊对视一眼：“她就是N。”
“可是，为什么N会死呢？”沈翊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可能和M一样，背叛了自己的组织？”杜城猜测道。
“你觉得是谋杀？”沈翊反问。
“自杀……那不更难解释了？”
“会不会……只是失足落水呢？”蒋峰插嘴道，“有些水深的地儿附近的礁石不大平。有可能我们想复杂了，只是她上去观海的时候失足落水，然后被海水冲过来了。”
沈翊抿了一下唇：“可能。”
但愿如此吧。
沈翊回到406，想了又想，还是想不通，为什么他刚画出N的眼睛，N就死了。
有人泄密？或者跟踪？
可当时没有别人了啊。
或者，像上次一样，有人监听？
不，那躺在解剖台上的可能就是安怡婷了。
等等，安怡婷……
不可能！不可能！沈翊想到那个喜欢御姐风格的活波开朗的女孩，怎么也没法把她和杀人联系在一起。
群里突然多了一条信息
何溶月本月：『通过检测，发现死者的纹身是一小时内纹上去的，经过药物处理，使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，所以第一次看见纹身的时候才没有发现』
那么，张琳根本就不是N！
那么，N是谁？
“我记得沈警官说过……”
“沈老师课讲的不错嘛！”
“当时我旁边还坐了一个奇怪的女人。”
“我只记得她的眼睛。”
“那我祝你们一生平安。”
N是安怡婷。
如果这样的话，以前的种种不合理都能解释通了。
为什么安怡婷知道是沈翊侦破了贩卖人口的案子？是她恰巧发现了两则新闻吗？不，是她组织的其他人告诉她的。
为什么安怡婷要告诉沈翊注意安全？仅仅因为她担心沈翊身份暴露，更多私密工作无法参加吗？不，是她明白组织的人有多狠。
安怡婷为什么会记那双眼睛记得那么清楚？仅仅是因为可疑吗？不，是因为那本就是她手下的人。
除此之外，那些巧合——酒会上“恰巧”的相撞、后来“恰巧”出现的窃听器”、案件一结束就“恰巧”安排上的相亲、“恰巧”地去听课、“恰巧”祝的那句“一生平安”……
便都有迹可循了。
巧合，有时候也是一种疑点。
沈翊拿出手机，打开了安怡婷的微信界面，看着和安怡婷聊天的界面，打开着聊天框，却迟迟输不进一个字。
另一边，安怡婷坐在在江边一手拿着鱼竿，一手拿着手机。看着沈翊的昵称被“正在输入中”代替，忍不住笑出声来。想了想，发了一句：『有事吗？』
沈翊瞬间慌了神，毕竟他现在还无法确定对方是敌是友。轻轻呼出一口气，平复了一下心绪，但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『是案件有什么进展，想找我确认一下吗？』安怡婷明显已经猜出了沈翊的用意，明知故问道。
沈翊想了想，才不温不火地发了一句：『巧合太多了。』
安怡婷嘴角上勾，心想：“他的眼光一向这么准。果然没看错人。”接着，又自嘲的摇摇头：“但这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。”
安怡婷把鱼竿收起，放到架子上，拿出另一部手机，打了个电话：“喂，鱼咬钩了，但力气有些大，不在能力范围内，恐怕难以钓上来。”
对方传来一个明显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：“他发现我们的计划和目的了吗？”
安怡婷说：“具体不清楚。他可能不清楚我们的方法，但已经发现了我这个直接操纵鱼竿的人。”
对方冷笑一声：“那就直接一点，坦诚相见，反正，他们没有证据。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之一，我还没有把你作为弃子的打算。反正，如果他真的起疑了，准备调查你了，记得通报一声。然后如果他继续调查，你去派其他人下手。记得用好刚收入囊中的那枚棋子。”
“是。”
安怡婷收起用来通话的手机，发送了一条信息：『沈警官，不妨当面聊聊？现在是下午四点。感兴趣的话，下午五点到林隐咖啡馆。一个人来，不然，你得不到有用的信息的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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