曦

第十一章

  阳光正好，斜射到水面上，铺下一池碎金，“水波潋滟晴方好。”说的就是这幅画面。忽的，海鸥不知因何惊起，飞过水面，激起一串水花。

  

  “救命啊！救命……哎呦！”一名身穿昂贵的丝绸制白色短裙的少女光着脚底板在沙滩上奔跑，不时的往后面望望，眼神中透露出惊慌。虽是刚刚入秋，但是天气毕竟还有些寒冷，尤其对于身穿单薄的，刚刚能盖住臀部的短裙的少女而言。

  

  少女的腿部冻得通红，细嫩的脚上也被沙滩上的石子挂出了血痕。海风毫不留情地吹动着少女的脸庞，掀起她凌乱的发丝。

  

  “哎呦！”少女一个不留神，重重摔在了地上。一个包裹严实的黑衣男人迅速走了过来，拉起少女的后衣领，拎小鸡似的把她拎了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还跑，还跑是吧？”男人泄愤似的删了少女两个耳光，“MD，我都没法清闲一会儿，天天跟着越哥来抓你来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干嘛呢？”又一个男人走了出来，他穿着名牌西服，嘴里叼着根烟。但文质彬彬的装扮并盖不住他骨子里的罪恶。他大抵便是手下口中的越哥了。

  

  越哥不紧不慢地走过去，用两根手指挑起少女的下颌：“我对你不好吗？为什么老想着跑呢？”少女的身体被那手下牵制住，无法动弹，只能任他摆弄。

  

  越哥轻轻拍拍少女的右颈：“学聪明点。”

  

  越哥突然留意到少女嘴角的血渍，便问道：“他扇你了？”

  

  手下慌张开口：“越哥，我一时糊涂。我……我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越哥摇摇头，示意他别说了，还没等他高兴，越哥便抬起手，这次手里握着一个冰冷的东西。

  

  “蹦！”血液四溅，更有一部分染到了少女的白裙上。失去了后面的钳制，少女跌倒在越哥的怀里。她惊恐地大叫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走吧，回家。”轻柔的语气，仿佛是与情人呢喃，谁又能想到他刚杀了一个人呢？

  

  回去吗？回去再次过任人鱼肉的生活吗？不，不能……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监控呢？”沈翊问道。

  

  “哦，沈老师，在这儿。”李涵的手在鼠标上拨弄几下，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。

  

  “怎么样，能画吗？”杜城问道。

  

  沈翊点点头，可还没有等众人高兴，又摇了摇头。

  

  杜城有些失望：“画不出来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不是画不出来，”沈翊说道，“是没有画的必要。你们看，”沈翊指了指监控图像窗户的位置，“那天天气晴朗，光照充足，所以这里，”沈翊的手指在屏幕上顺着窗户位置滑到了男人肩膀的位置，“应当有一束光直射，可事实上，这里却处于阴暗面。监控是伪造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李晗问道：“那这几份监控录像……还有看的必要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沈翊摇摇头：“没必要了，用处不大。不过我会把这个男人画下来，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栽赃这个人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对了，”沈翊似乎又想起了什么，“王馨呢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她今早说受到威胁，请求警局保护，现在在接待室呢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你们接了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还在考虑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接下来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毕竟可能真的会出事。

  

  “城队，又有案子了。”这时，蒋峰走了过来，“一个女人报案，说她杀了人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审讯室里，面容姣好的少女穿着短裙不停地打着颤。她的发丝无力地垂下来，看起来分外憔悴。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血色，嘴角几滴血渍早已干涸，给人以一种病态的美感。

  

  杜城透过单面镜看着少女，不受控制的叹了口气。

  

  一旁的沈翊问道：“认识？”

  

  杜城点点头：“隔壁缉毒大队前队长白寒光的女友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那白队怎么不过来？”沈翊有些好奇。

  

  “白队……三年前在一次缉毒行动中……牺牲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姓名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林茵茵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年龄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二十四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为什么杀人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我不想继续被囚禁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怎么说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三年前的夏天，我男朋友牺牲以后，我想去报仇，打听好后，就埋伏在他们交易的地点，想去偷袭，结果，结果偷袭不成反被俘虏。其中一个被他们称为越哥的就，看上了我。然后……警官，地下室好黑好黑，还有血……我，我怕。那人把我放在那里，用镣铐锁住我，镣铐好冰……我怕……”林茵茵眼眶猩红，逐渐语无伦次起来。负责审讯的警员只能先安抚好她的情绪。

  

  等到林茵茵的情绪平稳下来后，警员又问道：“杀人过程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一次，有人来送饭，的时候，我看见他，他的腰间有钥匙，然后，我趁他不注意，就把钥匙，勾了下来，他没留神，他走后，我，我就跑了出来。

  我没穿鞋，石子刮破了我的脚，好痛，流了好多好多血，他们顺着血迹追了上来，我还是被抓到了。

  那个被叫作越哥的手下抓住了我，扇了我两个耳光。那个越哥开枪，打死，打死了他，血溅的好高，一部分溅到了我的裙子上。他还要带我回去，我不想！我不想……”林茵茵反复重复着“我不想”。警员耐心地等待林茵茵再次平静下来。

  

  林茵茵吐了口气，继续说：“我当时，还顺走了一把，小刀，然后，然后，刺了进去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林茵茵忽然大笑起来：“但不管怎么说，我自由了……我自由了……”她放肆地笑着，眼泪都笑了出来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沈翊掀开白布，倒吸一口冷气，这正是十分钟前他根据监控画出来的人。

  

  “死的是什么人？”杜城问道。

  

  “DNA结果显示是黄越，至于为什么和通缉令上面的不太一样，很大可能是整容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黄越？那个Z集团的二把手？”杜城问道。何溶月点了点头。

  

  “Z集团？”沈翊刚来，还不大清楚。

  

  杜城解释道：“Z集团是一个贩毒组织，行事缜密，到目前为止，核心人物只发现了黄越，但一直没能缉拿归案。没想到在发现已经是尸体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林茵茵也是可怜。”沈翊惋惜道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倒认为林茵茵不是凶手。”何溶月突然开口，“死者的伤口不对。”